《当代中国史研究》
5月22日,由扬州大学文学院、扬州大学毕飞宇研究中心联合主办的“格非——‘存在与变奏'”学术研讨会在江苏扬州举行。
格非是中国当代实力派作家,清华大学教授,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江南三部曲”(《人面桃花》《山河入梦》《春尽江南》)《月落荒寺》《望春风》《欲望的旗帜》等,中短篇小说《隐身衣》《褐色鸟群》《迷舟》等;另有论著和随笔《雪隐鹭鸶——〈金瓶梅〉的声色与虚无》《文学的邀约》《小说叙事研究》《博尔赫斯的面孔》等。他的作品曾获第九届茅盾文学奖、第六届鲁迅文学奖、2014年老舍文学奖·中篇小说奖等重要奖项,还被翻译成近20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
但在大家的印象里,格非很少开学术研讨会,上一次的学术研讨会还要追溯到2016年。在这次研讨会上,来自中国作协、江苏作协、中国社科院、南京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中山大学、武汉大学、浙江大学、暨南大学、山东大学、苏州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南京师范大学、杭州师范大学、《花城》、《小说选刊》、《南方文坛》、《扬子江文学评论》、译林出版社等近30所高校科研院所和协会机构的50余位学者围绕格非的文学创作展开了深入交流。
中国作协副主席阎晶明说:“格非是一位创作成就突出,在新时期文学发展进程中的不同时期,都产生过重要影响的作家。”同时,他也强调要从学者、知识分子的角度看待格非。扬州大学校长焦新安相信,通过“存在与变奏”这个主题的思辨,我们的文学研究会进入更宏阔的境地。
“格非——‘存在与变奏'”学术研讨会在江苏扬州举行。摄影 邱奇豪回顾:格非创作的“变”与“不变”在南京大学人文社科资深教授丁帆看来,回顾格非的创作历程,总结他在“变”与“不变”之间的写作,对今天的文学创作具有十分重要的启示意义。
中山大学教授谢有顺以三个时间节点划分格非的小说创作。第一个时期,格非写有《追忆乌攸先生》《迷舟》《褐色鸟群》,执着于对叙事方式的探索。那阵子谢有顺的一个师兄曾就写作观念致信格非,格非在回信中强调了三点:形式感、想象力、对人类精神境遇的警觉。
第二个时期的重要作品是格非发表于1995年的《欲望的旗帜》。谢有顺说,格非在这部作品中率先对知识分子的言语与行为的分离、思想与生活的分离、人与自我的分离作了重要探索,以至于深深影响了后来包括《应物兄》在内的知识分子小说。“1995年,‘身体写作'尚未兴起,格非敏锐地意识到时代越来越变成欲望的加油站。”
“再接下来,就是2004年发表的《人面桃花》。经过了现代艺术训练的格非,此时有意识地在当代小说中激活中国传统叙事资源,改造传统文言。这一系列努力放在整个中国文学史中,都具有重要的节点意义。”
尽管三个节点依次呈现了格非的创作之变,谢有顺依然强调格非有其不变的三个特点。首先,对格非而言,写作就是创造。写作不仅仅是讲故事,不仅仅是考究字词,不仅仅是表达意义,更是写从未有过的“看见”与“发现”;其次是呈现出了非常复杂的,汇聚了优雅、华丽、奇幻、智性、机敏等特质的叙事景观;最后,格非的小说容纳了多种价值,但最终都是为了完成对个人的阐释,这一点体现于文本里无比丰富的个人经验、记忆、梦幻以及那些令人感动的、美好的细碎瞬间。
《欲望的旗帜》
第九届茅盾文学奖最高票获奖作品“江南三部曲”复旦大学教授王宏图试图从中国诗意和传统资源转化的角度来理解格非至今三十多年的创作历程。在他看来,从《迷舟》《褐色鸟群》等极具先锋色彩的小说到“江南三部曲”,格非创作转变之剧烈与中国进入新世纪以后的文化氛围有关:寻找新的文化认同与自信,是中国知识界无法逃避的挑战。“‘江南三部曲'中渗透了大量中国古典的情韵和意蕴,这不仅仅体现在词语、句法、结构,更在于古典文化资源与现代观念的融合,它为传统资源转换提供了一份好的范例。”王宏图表示,发表于2019年的近作《月落荒寺》从某种程度上可谓“江南三部曲”的变奏——小说直面当代生活,但依然充满了一种温婉的古典的情调。
“由于创作转型,格非小说的海外传播情况亦有变化。”苏州大学教授季进将格非小说的海外传播分为三个时期:从1993年到2003年,格非作为“先锋作家”活跃于海外读者的视野中;之后经历了约十年的译介断裂期;到了2014年,格非作为中国“新古典叙事”的代表再次被海外所关注。对于这一转变历程,季进认为正如格非说的——“我们认识中国文化,如果没有西方文化这个他者的存在,是根本不可能认识清楚的。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他者'的在场,反过来有助于理解我们自身。”